痛彻我的心扉——悼念恩师王惟甦

文章作者:  发布时间: 2014-05-14  浏览次数: 620

 

      很久很久,我没有这样号啕痛哭;

     很久很久,我没有这样的一整夜以泪洗面一任泪水如风中的雨肆意飘洒;

     很久很久,我没有在寂静的黑夜里感受和听见自己的心被残酷地撕裂的那一种怪异而又沉重的声音;

     很久很久,我没有这样极致地恍惚失措无奈悲愤无助茫然——失去一个像我这样理智坚韧意志坚强的人所有的的正常!

     这一切缘于一个我彻夜在等待的电话——但告诉我的却是我的恩师没能挺过来......

     他走了。

     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很冷!

     同样的经历我有过,那是在1988年6月18日,也是凌晨,也是守候,结果是我亲爱的父亲走了——而那一年,我正好成为我的恩师硕士研究生的开门弟子。

  1984年,好像也就是这个季节,我的另一位恩师吴学典带着我去见王维甦老师。那是一个天气晴好的星期天,我清晰地记得吴老师带着我走进王老师当时住的平房的院落时,师母刘老师正在外面收拾着什么,吴老师对着她打招呼说:“刘老师,星期天,休息天啊!”于是我们就走进了低矮的屋子,一个不高的背影顺着我们的声音站了起来,回过身来,我看见了一张酷似毛泽东般的雍容的脸(后来知道,很多导师的朋友都戏称他“老人家”),吴老师介绍了我,说在这一批学生中就这一个喜欢文艺理论专业,素质不错,你带带他吧!王老师于是就问我英语如何,顺手拿起一张《纽约时报》给我,指着上面的一个标题(BOOK NEWS)问我什么意思,我看看想想说:“书刊新闻”,王老师摇摇头说你的英语水平太差要努力,这是“书报评论”的意思(呵呵我当年高考英语只考了23分,大学近二年每天4小时拼命补习才提高了点)。然后又说你的作业我看了,你能把李白的《静夜思》评出阶级性来很独特,不过太幼嫩了,我已经开好了一些书,你回去找来看......

  从那天起,一个影响我一生的拐点的专业和人物出现了。

  1988年,王老师招研究生了。而我已经毕业留校做当代文学的助教,当时的政策是像我这样的青年教师只能报考本校的研究生以防外流,于是我也就当然地报考王老师的研究生。考前,王老师把我叫到他家,我当时以为会对我透露点什么,很是兴冲冲地去了。王老师已经搬到教授楼了,到了他家,王老师说:“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容易,父亲得了绝症你一个寒假都没好好复习,但是,如果你要想成为我的第一个研究生,你必须考第一,因为只招一个!这就是我今天叫你来要对你说的话!”我愣了一下回答:“第一的概念是什么啊?”王老师回答:“总分、专业、外语”,“你可以走了!”。

     于是我走了,于是我以总分、专业、外语、文化、政治统统第一的成绩成了他的学生也告慰了我父亲的亡灵!

  研究生期间的生活很艰苦,恩师对我照顾无微不至(还有师母),我的很多衣服都是拿到他家里的洗衣机洗,我生病了,导师知道了会让我到家里喝粥......反正什么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古训在我们身上得到一种现代的实践。王老师为了训练我的表述能力,每周都会给我一根名词让我用文学的语言描写出来它的含义,至今我还记得我写的最让王老师和我自己满意的一个——“夫妻”——“所谓夫妻,一切都是赤裸裸的,从精神到肉体,所以,要么温情脉脉,要么冷酷无情。”

      毕业了,由于家庭原因我调回江南,临行,王老师、吴老师和我三个人在王老师家吃了一顿饭,师徒三人把酒话别,依依之情,眷恋话语,我平生也第一次喝了半斤以上的酒,朦胧醉意间,我豪言:“王老师你会在找到学业上超过我的学生,但在综合实力上,我肯定是唯一!”大家都笑,但王老师的笑容至今我还记得带着一丝的忧郁和担忧,这种忧郁和担忧在我以后的岁月中特别是我人生遭遇重大挫折跌落到最低谷时,我才会理解那开怀的笑容中的那种对我青春年少狂放不羁的父爱一般的担忧......

   呵呵!

     2008年底,我回到徐州,为王老师办了一次像模像样的七十大寿。王老师说“人活到80岁就只能是纪念品了”——他达观、乐观,对人生,对生命热爱但绝不苛求。

     可是,今天凌晨的电话,让我在为他办一次八十大寿的憧憬彻底地破灭了!

  他走了,很安静,我知道他会这样......

     他走了,从医学的角度,也很安详并不痛苦......

     他走了,在漆黑的夜里,没有惊扰很多人......

     他走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但我想应该没有遗憾,只是留给了我很多很多只能用懊恼后悔来不断填充的漫漫遗憾......

     我知道,他已经习惯了生命线上的生生死死的摇晃,但这次却没能一如往常;

     我知道,他说人生“三十功名尘与土”,最后无非也就是“八千里路云和月”,但哪堪“夕阳西下”时的“断肠天涯”;

     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在这里写下的文字用我惯常的长句,但如果不这样我又怎能把我远在千里之外的痛彻痛快地倾诉。

      我闭上眼睛

     想象

     只能用想象

     幻觉出在这个春天的季节

     在江南的湖边到处是杨柳轻佛的景色里

     陪他散步......

      ( 作者:郑磊,文学院86届本科、91届文艺学硕士研究生,徐州师范大学“天健”奖学金捐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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