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

文章作者：　发布时间： 2017-12-06 　浏览次数： 644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

文/汉风

我一直相信我们的生命里储存着很多信息，潜藏着很多种子。一旦机缘到来，这些信息就会释放，种子就会发芽。随着时光的推移，这种认识被经验不断的证明。

今天下午，在上海虹桥高铁站候车的时候，我照例利用进站前的一小段时间，到那些散发着艺术气息的茶厅或者书店闲逛。在走进书店的一刹那，就被一本书的名字击中了——《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我喃喃地念着这两句话，站在宽阔而嘈杂的车站里，顿觉得时光驻留，阒然无人。

“遇一人白首”——这是多么美的一件事，又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然而“遇一人”易，“白首偕老”难，所以千百年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常常成为我们对他人的祝颂之辞。仔细想想，白首偕老其实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传统婚姻几乎不都是白头偕老的吗？因为婚姻双方皆明白婚姻的真谛——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们都喜欢这句的话，但是未必都喜欢这样做。如果不能躬身践行，那么心中所想与口中所言最终只能是虚幻泡影。我们应该感恩生命中所有的遇见，因为在智慧之灯燃起之后，我们就会知晓所有的遇见都是必然，都是应该，都是一定。顺心的就随喜，不顺心的就随缘，赞赏完美的，接受不完美的，我们才会向前走，向上走，向更加光明与温暖的地方走。

1990年的秋天，我在云龙山麓的师大校园里遇见了阿苇。那个时候，我最欣赏的是电视剧《射雕英雄传》里穆念慈一样的女子——知书达礼、慈悲善良、端庄贤淑、贞静自守。眼前的阿苇具足了这样的气质。我动了心，牵她的手，她只是笑，默不做声，静静地跟着我去云龙山上看日出，到云龙湖畔观晚霞，在兴化寺里捡落花。再后来，我动了情，握紧她的手，走上婚姻的殿堂，我们拜天地，拜高堂，拜对方。这一拜，我们不仅融入了彼此的生命，而且融入了彼此的家庭。

【这是我写在第一本散文集《夏至以前》扉页上的文字：我站在青春的浪尖上/凝视着你深情的目光/拥我入怀的时光/把彼此的心空照亮……题赠给爱妻刘思苇。1996年3月12日。】

结婚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仍然带着诗人的梦想四处漂泊，在名山大川与名胜古迹之间寻找生命的诗意和文化的真义。她顾及家中老小，就静静地待在家里侍奉父母、教育孩子，不言不语地等我归来。那时候，没有微信，也没有手机，连电话也没有，但是我们有灵犀相通的心念。所以，无论我走多远，都觉得彼此就在身边。仍记得1996年夏天，我去参加黄河文化之旅，从黄河发源处顺流而下，经青海、四川等9个省区直至黄河入海口，一路翻山越水过无人区经历了生死之劫，归来已是初秋。我回到阔别已久的彭井涯26号院，与阿苇相拥而泣。这一年，我们孕育生命。

1997年2月，春节刚过，我就踏上了寻梦徽州之路。阿苇此时已身怀六甲，无法随行。我每到一处，白天考察自然风情，睹物思古，追怀历史，晚上就用笔书写见闻感受，然后把信函邮寄回家。阿苇每天在家里等我的信，誊抄我的文字，心随夫行，静静地等我归来。元宵节之后，我卷一身江南的诗意回到我们的小窝，看到书桌上整齐摆放着她手抄的一叠书简。这一叠书简就是后来的《徽州书简》，与我们的孩子一同面世，成为我们给孩子降临后的第一份礼物。

【这是1997年出版的《徽州书简》上的手迹与序文。扉页上印着一行字：此书献给夫人刘思苇女士和我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蓦然回首，我牵着阿苇的手竟然走过了将近30年的时光。在过往的岁月里，我们与许多人一样，生活中有过感动、欢欣、幸福，也有过矛盾、争吵、伤害，但是从来没生过分离的念。我们知道，欣赏对方的完美，同时接受彼此的不完美，才会使婚姻最终走向完美；偶尔的矛盾是促成和谐的助力，不是逃离彼此的动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无论承泽阳光，还是历经风雨，我们都会紧握彼此的手，与时光一起慢慢变老，在岁月长河中留下爱的印记。

【这是2017年5月1日，彭城书院创办十周年感恩晚宴上，书院弟子李弘扬抓拍的照片。此时，我们已经认识27年，恋爱26年，结婚22年。】

我和阿苇都是徐州人，是徐州这座城市养育了我们的生命，也养育了我们的精神与魂魄。我们在这里接受教育，长大成人，工作生活，成家立业。徐州的山河大地、风土人情、历史文化、艺术特质，乃至方言俚语、饮食风尚、建筑风格、马路街巷等等，都深深地烙进我们的生命里，成为滋养我们生命的营养和钙质。我们曾有数次机会离开这座城市去很多人向往的城市定居。但是我们没有，因为我们眷恋徐州，热爱彭城；我们笃信故土难离，家乡最好。择一城终老——我们从未动摇，永远选择魂牵梦绕的徐州！

【这本《寻访徐州老建筑》出版于2001年。它与《闲话徐州》、《走近户部山》、《彭城十记》、《汉风开讲》等，共同记录了我对徐州这座城市的情感表达。】

徐州——一座令人骄傲的城市。她自古为华夏九州之一，有超过6000年的文明史和2600年的建城史；她是两汉文化的发源地，因其拥有大量文化遗产、名胜古迹和深厚的历史底蕴，被称作“东方的雅典”。翻开历史的书页，我们可以看到彭祖在这里开创大彭文明，使这里成为人类养生学的发祥地；孔子在这里向老子问道，使这里成为世界文明轴心时代的焦点之一；孟子在这里提出性善论，庄子在这里察水悟道；项羽来到这里建立西楚之都，刘邦从这里走出去创立大汉王朝；李白经过这里怀古钦英风，白居易身在他乡对这里故园望断；苏轼离开这里和泪折残红，萨都剌踟蹰这里一饮尽千钟……这样一座城市，每一寸时空都弥漫着文化的幽香，流淌着华夏的因子。让人如何不爱她！

【徐州自古为华夏九州之一，有超过6000年的文明史和2600年的建城史。因其拥有大量文化遗产、名胜古迹和深厚的历史底蕴，被称作“东方的雅典”。】

徐州——一座令人自豪的城市。她东襟黄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素有“五省通衢”之称，是国家综合交通枢纽。连霍、京福、京沪等国家高速公路主干线在此交汇，京沪、陇海两大干线铁路于此相交，京杭大运河傍城而过，观音国际机场是淮海经济区唯一的大型干线机场。徐州已经初步形成公路、铁路、水运、航空、管道五通汇流的立体化交通格局。铁路总公司12306网站2016年发布了一组数据，列出国内通达高铁城市排名，其中，徐州可以通达181个城市，仅次于北京、济南、上海（185个），位列全国第四。目前，徐州已与南京、郑州、济南、合肥4个省会城市构成“1小时城市圈”，3小时可到达北京、西安、武汉、上海、杭州五大都市……这样一座城市，每一条路都通向祖国各地，连接五洲四海。让人如何不恋她！

【徐州的高铁可以通达181个城市，仅次于北京、济南、上海，位列全国第四。】

徐州——一座令人恋念的城市。这里山川秀丽，风景如画；诗意盎然，美不胜收。徐州共有国家5A级景区1家、4A级景区18家、3A级景区31家、2A景区22个、A级景区72家，总量居江苏省第一。这里的山不高不奇不险，但是每一座山都有自己的特色，云龙山、户部山、凤凰山、小泰山、九里山、子房山、拉犁山、骆驼山等等，哪一座没有几段源远流长的故事？这里的水不阔，但是每一片水皆有自己的风格，故黄河、大运河、云龙湖、拔剑泉、大龙湖、金龙湖、吕梁湖、潘安湖等等，哪一处没有几幅诗情画意的风景？……这样一座城市，每一滴水都映照翠绿的山色，折射大地的豪情。让人如何不念她！

【徐州山川秀丽，风景如画；诗意盎然，美不胜收。】

徐州——一座令人忘返的城市。这里的风味小吃不温不火不燥，但是每一个端出来都令人口齿生津，饣它汤、辣汤、丸子汤、烙馍、馓子、椒子酱、三刀、麻片、儿酥糖等等，哪一份样让人垂涎欲滴？这里的街巷不长不宽不直，但是每一条都留存岁月悠长的故事，马市街、丰储街、中枢街、少华街、大同街、博爱街、美人巷、艺波巷、一人巷、更新巷等等，哪一条不令人留恋不已？……这样一座城市，每一条街都镌刻着历史的履痕，裹挟着民风的味道。让人如何不想她！

【徐州的每一条街都镌刻着历史的履痕，裹挟着民风的味道。】

打开网络，我们经常会听到外地人发出这样的慨叹：“真羡慕徐州人，这里是中国唯一既包邮又供暖的城市。”“真羡慕徐州人，这里一城青山半城湖，高架地铁两相宜。”“真羡慕徐州人，这里有这么多大学，矿大、师大、医科大，在家门口就可以选择各类院校各种专业。”“真羡慕徐州人，这里有个彭城书院，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去参加读经、讲学、诗会、茶会等国学活动。”……徐州的好无以言表，只能在这里悄悄品味，慢慢体会。

【徐州拥有大中专院校20余所，在校大中专学生达10余万人。】

在徐州生活、工作、行走的时光，我的状态是沉醉的，我的心灵与眼睛时常是湿热的。我一直在用自己的心感受这座城市的温度；一直在用自己的笔书写这座城市的风骨；一直在用自己的绵薄之力，构筑这座城市的文化魂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择一城终老——我从未动摇，永远选择魂牵梦绕的徐州！

汉风 2017年11月19日子夜，初稿于义乌；12月4日，完成于彭城书院弘道堂。